程西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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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战山为王】《步步如饴》第一章


★古风

★HE

★伪骨科



青州城很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,街巷叫卖的人都早早收了摊,路上更是一个人都没有。


刚至酉时天色却已将黑,大朵大朵的乌云压得人有些透不过来气,王一博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,再次正了正头上的斗笠,这雨说下就下,差点就把他困在山上了。


那阴冷冷的山洞里呆一晚,他不生病才怪。


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一尘不缁,他加快脚步到了院落门前,身上的衣服被淋得湿哒哒的,不舒服极了。


循着记忆摸到了门口的大石头,他早上出门的时候把钥匙放在了底下,使了点力气挪开石头,手指刚碰到钥匙,手腕突然被什么东西大力握住,一个庞然大物从院侧滚爬过来,像从地狱里爬上来的鬼魂一样,把王一博吓了个半死。


他疯狂地甩开钳制住自己的手,摔坐到了地上,慌乱间摸到了地上的石头,王一博掂了掂个头不小,举起来闭着眼睛就要砸下去……


“救……我……”


是那“鬼魂”发出来的声音,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,连气息都是若有若无的,王一博尝试着睁开眼,入目便是地上的一大滩血水,他将石头放在脚边,小心翼翼地爬过去查看。


被头发遮盖住的脸渐渐显露,斜入鬓角的眉浓而黑,细长的眸紧紧闭着,让人无法窥见全貌,只能从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来判断性别。


并不是什么地狱鬼魂,是一个人,一个受着重伤,还生得无比好看的男人。


松了一口气的同时,王一博也犯了难,木叔叔告诫过他不要多管闲事,可这人命悬一线,若是不管不顾,恐怕活不过今晚。


正犹豫着,突然瞥见他另一只手里握着的东西,是一支断掉的箭矢,箭矢的另一半正插在这人的右肩之上,伤口还在不断融出深色的血水,想来是不会处理伤口,只能先将箭矢折断,减少磕碰带来的二次伤害。


但王一博注意到这支箭矢,却是因为上面的花纹,他慢慢收紧手指握成拳,青筋微露,像在极力压抑着什么,眼底的寒光一闪而过。


数月前木叔叔也中了一箭,正中心肺,不治身亡,那支箭矢上,就是这样的花纹!


他不会记错,也永远不会忘记。


……


药炉上的盖子被火势震得响了一下,床边的人听见了,直起身子用大拇指揩了揩唇角的毒血,又用捣碎的草药敷在男子的伤口上。


那箭上有毒,好在这人只是伤在右肩,未伤及心肺,又被他吸出了大半毒血,只要熬过今晚,将养几天就能将余毒清尽。


王一博将煨着的药倒在碗里,黑乎乎的很是难闻,他忍不住皱眉头,已经能想象是怎样的苦味。


以前他生病发烧,木叔叔也是熬一盅这样的汤药给他喝,看他苦得皱起白净的小脸,才终于肯给他喂一颗蜜饯,斥责的语气总是带着些许无奈:“该!让你皮!”


可是现在再也没有人为他熬药,也不会再有人喂给他蜜饯了,王一博仰着头眨了眨眼睛,将眼里的热意逼了回去。


“一博,没有仇家,不许犯傻,答应木叔叔……永远留在青州城,哪里也不要去……”


这是木叔叔临死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,他不要王一博为自己寻仇,这个他一手养大的孩子,只要能自由自在,平平安安地活着就好。


“可是如今不行了,我要食言了,木叔叔。”他看着床上那张苍白如纸的脸,还有桌上洗净的两半箭矢——


上天送了这样的线索给他,就像是命运在指引着什么。


……


整夜的雨像是将天地都洗刷过一遍一样,空气中充斥着新鲜的青草味,不算好闻但也不难闻,比起屋子里的药味总是好上许多。


床上的人仍旧闭着双眼,偶尔不适地咳嗽几声,就会牵动身上的伤口,疼得紧皱眉头,再慢慢舒展开来。


浓郁的睫毛动了动,肖战缓缓睁开眼睛,窗外的天光打在床幔之上,眼前的模糊逐渐清晰,他扶着肩膀艰难地坐起来,发现身上的衣服被换过了,不太合身的里衣略略有些紧。


松了松身上的缎带,他披上外衣打开门,外面是一个很大的院子,凉亭简单雅致,石桌上随意摆着几套茶具,都是极常见的样式。


院子中央立着一棵桑树,长势喜人但就是位置奇怪,以肖战一贯的审美眼光来看,是万万不可能苟同这种构设的,完全将院子整体的风雅破坏了个干净。


树上传来窸窸窣窣的细碎响声,他一向耳目过人,本能地退后几步朝树上看,眼里一片警惕之色。


一枚小石子落在他脚边,清糯好听的少年音响起:“看来你恢复得不错,还有精力在我的院子里闲逛。”


掩映的树叶之间,仰躺在粗壮枝干上的少年侧过头来,直直地对上了肖战的目光,他生了一双乌黑清亮的眼眸,眼尾稍稍扬起时,便自成一股少年英气,偏偏又是一身冷白细腻的肤色,影影绰绰间泛着微光。


像生长在林间的精灵一样,生动又漂亮。


“你是?”


“你的救命恩人。”王一博言简意赅,右手反撑住枝干,翻身跳了下来。


昨夜借着油灯看不真切,今日这人立在雨后初霁的天光之下,清眉朗目,便是那艳阳都要逊色几分。


果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容貌,他暗暗惊叹。


肖战以手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一声,随即笑道:“如此还要多谢小公子。”


“公子就公子,你为什么非得加个小字。”王一博倚靠在树干上,摆摆手随意道:“谢倒不必了,顺手的事儿,只是很好奇——”


他控制着自己的音调,不重不轻不颤不紧:“伤你的究竟是什么人,下这么重的手,连箭上都用了毒……”


“我也很想知道,”肖战眯了眯狭长的凤眼,周身寒气四溢:“这究竟是谁的手笔。”


他不知道……王一博垂眸,掩下眼底的失望,再抬起头来又是无忧无虑的少年相,问道:“你伤口还疼吗?昨日用了些草药给你祛毒止血,稍晚又涂了药膏,那药膏是木……是我爹用很珍贵的药材炼制而成,见效应该很快。”


“是很快。”肖战点点头,他确实没有太大的疼痛之感,只有些微的痒意,那是新肉在生长。


他动了动胳膊,笑意浅浅:“这样好的药你随随便便给我用了,被令尊知道了怕是要训诫你了。”


“他不会知道。”少年的情绪突然低落下来,带着哑意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发紧:“因为他已经不在了。”


面前的人身量纤细却不柔弱,细白的手腕昨日也是举起过大石头的,这个年纪个头也不算矮,但此刻这孩子的脸上,倔强与脆弱交织,竟让肖战生出了一丝熟悉的怜惜。


他伸手落在少年细软的发顶上,替他拂去沾在发丝上的残叶,像长者一样轻轻拍了拍他,似是无声的安慰。


王一博不太习惯这样的动作,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,清咳了一声:“我晨起便煮了粥,这会儿该好了,我给你端过来。”


两人坐在凉亭里,一边舀粥一边说话,竹制碟盘里盛着份量刚好的黄齑,肖战从小锦衣玉食没见过这种吃食,一时不知该如何下口。


“你是盛京人士?”王一博想起昨夜帮他换下的衣裳,那料子一看就很名贵,他试探地问:“那为什么会来青州?这可是个穷乡僻壤的地儿。”


“我来这里找人。”肖战学着他用竹筷夹了一小簇黄齑,喂进嘴里刚咀嚼了两下就皱起了脸,这酸到发苦的味道,他是怎么吃下去的?


王一博被他的反应逗笑,将自己手边的水递过去:“这不是青州的口味,是我自己的口味,你可能吃不惯。”


“不碍事。”肖战接过茶水仰头灌了一口,才反应过来这茶盅是对面的少年刚用过的,这倒又唤醒了他昨夜的记忆,那一点一点喂进自己嘴里的药汁,似乎也沾染了少年的味道。


“我昨夜烧得不省人事,是你给我喂的药?”


“啊?嗯……是我……”王一博耳朵红了红,解释道:“起初一直喂不进去,你有一段时间是没有意识的,所以我……”他指了指随处可见的细芦管:“我才用那个给你渡了药,事急从权,你别介意啊。”


他说了半天对面人也没应,白净的小脸因为着急染上了一层淡粉色:“真的是无奈之举,你不会是在嫌弃我吧?”


肖战从小是被仔细教养着长大的,的确没有过这种被喂药的经历,京中贵子大多都有些洁癖,何况他那样的身份。


但他看着眼前纯净清透到不染半点尘埃的少年,却是一句重话也说不出来,将茶盅放回石桌上,他轻笑了一声道:“无碍,我不嫌弃你。”



柠檬直播间:

小土匪:恭喜战哥熬出头,终于在柠柠子的第一章就有了戏份!

肖战:(冷笑)也没有好到哪里去,出场差点被砸死。

王一博:咳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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